Ren把畫放回畫架，然後轉動了下，現在這副油畫就正對著房間裏唯一的大床。Ren打開手機開始放鋼琴版的結婚進行曲，Mira敏銳地感覺到氛圍不對，她望著一步步走到床前的Ren，他開始解領帶：“Mira姐，本來我可以親自彈給你聽，只是這裏不方便運過來，姐姐就體諒一次好不好？”

“Ren，你要做什麽？”Mira看著壓在她身上的Ren，他的眼睛帶著濕漉漉的亮，看著自己的影子在那雙瞳裏越來越大，她想伸出手摸摸他的眼睛。

“我要做什麽姐姐會不知道嗎？我只是在進行婚禮的最後一步罷了。”Ren低下頭，咬了咬Mira的耳垂，“耳釘真的很漂亮，配上這婚紗，Mira姐，我突然想起我們小時候玩過家家，你總是扮演最漂亮的新娘，就像現在這樣？”

“你是喜歡的，對不對？”Ren慢條斯理地拉下婚紗的拉鏈，Mira只覺得每下觸碰她的身體都要燒起來一樣，仿佛感受到她的無意識的扭動，Ren還要貼到她的耳邊講：“我學東西很快的，在巴黎的時候你也是極喜歡的，Mira姐，我不會比姐夫差的，我愛你。”然後從從額頭親吻至鎖骨繼續向下，  被他親吻過的地方，似乎沾著淚水，微微有些冰，他在哭，無奈和被挑動的興奮糾纏住Mira的身體和大腦，然後逐漸沈醉在這荒謬又溺人的快感中。

“你為什麽要哭，Ren,該哭的是我”Mira的聲音在撞擊下斷斷續續，但她還是問了出口。

“只有這種時候，Mira姐才是我一個人的。”Ren的聲音仿佛隱忍到極致：“不要刺激我，說點我喜歡聽的話，好不好？”

之後的日子仿佛就是這樣的循環，軟的硬的Ren都不吃，她沒有力氣，出不了門，沒有聯絡外界的方式，見不到除了Ren之外任何一個人，雖然相信警察，相信正義，但她自己是人權律師，知道世界上有很多不為人知的角落。

Mira心中算著日子，驚覺這樣不做措施下去，會懷孕的，她跟Ren說起這件事。

“不，Mira，你只要有我就夠了，我是專業的醫生，不會有孩子的，當然我沒有對你做任何事情，你不要怕，也不要想用這個手段有出去的機會。”

“那我可以每天出門半小時嗎，一個人在房裏，多無聊啊。”她試探他。

“姐姐是在抱怨我陪你的時間不夠嗎，還是只有我的日子讓你這麽難以忍受？”

“我沒有，只是Ren，我們這樣下去不行的，我會瘋的，回去之後，我會和他解除婚約，之後你想結婚也行，不想結婚保持這樣的關系也行，我想過正常的社會生活。”

“我先瘋了，Mira姐也不會瘋，而且什麽名義解除婚約呢，現在誰都知道是我和你一起失蹤的，私奔嗎，不行，會影響姐姐名譽的，在人權律師行業取得的成績是靠姐姐自己打拼多年得到的，我們不能毀了它。”

“Ren，你究竟想怎麽樣，既然不放我出去，要名譽有什麽用；要放我出去，我們必須想的周詳一點，盡量保全我們自己，行嗎？”

“我以為Mira姐最想的是送我去坐牢，我看Mira姐說話還很有力氣，看來是我讓你太空了。”Ren沒有接Mira的話題，把Mira從床上抱到腿上，手從她的睡衣下擺伸上去。

“Ren，你那藥劑我沒力氣，做這些事情我力不從心，得不到你說的喜歡和快樂。”這是Ren，又不是她熟悉的Ren，Mira現在試著用他的思維和他溝通。

“Mira姐和姐夫也會這樣說話嗎，可是Mira姐又聰明又有意志力，你總能想到方法逃出去的，我不想用別的捆著你，Ren不為所動，“提到姐夫兩個字，姐姐特別緊，我很喜歡。”

雖然這麽說，接下來Ren給Mira註射的藥劑確實在減少劑量，同時營養搭配好的飯菜也供應及時，只不過他就坐在對面看著她吃，矽膠的餐具確實也派不上任何用場。

這是她原定婚禮日期後的第十天，他牽著她第一次走出這間房間，出乎意料得外面很美，三面環山，走遠些還有一條清澈的小溪流，岸邊盛開著五顏六色的野花，有風吹過的時候會響起沙沙沙的聲音，真的很可笑，她會為了這10分鐘的放風時間而高興，這個地方在過春天，Mira想著。然後就被Ren壓倒在野花叢上，心中閃過惱怒：“Ren，人之所以為人，是因為人會控制自己的欲望。”他一下咬住她的側頸，愉悅又惡意地說著:“其實這裏沒有監控，姐姐應該更自在些，”溫熱的手指一路順著Mira光滑的背往上，緩慢地撫摸過每一寸脊骨，最後停在細致的蝴蝶骨上，然後翻轉了身，他仰面躺在地上看著上方的她，她淩亂的頭發上沾了兩三朵綠色的花，眸子仿佛帶著水，只印著他的輪廓，“姐姐今天有力氣了，那讓Ren也體會下喜歡和快樂吧。”

回去之後，他把她抱到浴室剪頭發，他剪頭發的姿勢極為專註，“上次在LHG工商業與人權論壇論壇上見到Mira姐的時候頭發還那麽短，是為了結婚留長的嗎，那我還是喜歡決絕離開泰國時的短頭發，小心點，不要亂動，我從來沒給人剪過頭發。姐姐是想問我怎麽知道嗎，因為我也在，姐姐只看的到站在側門鼓掌的姐夫，根本沒有看到最後一排的我。”

“其實有看到的，是你最喜歡的的大地色風衣，戴著黑色口罩，我在臺上的時候就想下臺後找你，可我講到最後一句再擡頭的時候人又不見了，想想可能是我的錯覺，畢竟聽說你在滿泰國找Gorya。”Mira看向鏡子中的自己，全素顏的臉上仿佛蒙了層露珠，透著粉，修長的手指在眼前跳躍著，在她未反應過來之前，他停下剪刀，伸手將側面的發絲輕輕地挽回了她的耳後。

“Mira姐，聽說，你真的認為憑我們幾家的實力在泰國找一個普通人需要一年時間嗎，是你沒有關心我在幹什麽罷了，不過姐姐能因為我吃下醋，我很開心，嗯，這樣就跟我們在巴黎時的長度一模一樣。”Ren滿意的看著給Mira新剪的頭發，“晚上我們...”

“別，腰疼。”

“晚上給你念書罷了，姐姐想到哪裏去了，當然如果你想重溫巴黎舊夢我也會欣然奉陪。”Ren隨手收起放在臺面上理發的工具包。

“Ren，你什麽時候喜歡看推理小說了？”他竟然在念連城三紀彥的《一朵桔梗花》。

“噓，Mira姐認真聽故事，也許你多聽聽就能想到從這裏逃走的方法了。”

可能是今天真的累著了，Ren才念到第二十頁，身邊就傳來輕而緩的呼吸聲，他放下書，手指在她的脖子游移，現在掐下去，難得這麽溫柔的Mira姐就可以一輩子躺在他身邊，他把玩著她的短卷發，終於還是起身拿著書走了出去，關門後的一分鐘Mira睜開眼，舒展了一下原本蜷曲著的雙手，出汗了。

可能是接下來兩天，Mira展現出來的不翻舊賬，溫順取悅了Ren，他天天帶她出去。前幾天是爬山，當然這讓她更清楚的意識到這山翻不出去，然後早出晚歸得采茶葉，美名其曰包了別人的山，茶葉不采是浪費，她第二天能吃什麽樣的飯菜取決於她前一天采的茶葉能賺多少錢。

“姐姐做的那些公益以及活動都是擺拍嗎，站著采幾個小時茶葉而已，現在跟我說累，要休息？”那個時候沒有你不讓我睡覺，你似乎永遠會在背後等我，昏昏沈沈之間等他折騰完之後能入睡的剎那，她竟然感到了幸福。

“五天之後就是你的生日了，”Ren放下今天讀的《姑獲鳥之夏》，“所以Mira姐知道自己在哪裏了嗎？”聽了他的上半句原本以為他的下半句是想要什麽禮物的Mira有點措手不及，畢竟熟悉的話語已經聽了20幾年，即使在不怎麽聯系的分手後，生日前還是能等來這句話。“Mira姐這麽驚訝幹什麽，”Ren捏住她的下巴，直視她的眼睛，“難不成真想留在這裏和我做對采茶小夫妻，歡迎來到柬埔寨，Mira姐。”

“我沒有驚訝，我知道這裏是柬埔寨，我的地理成績並不差，”Mira回答他：“這個國家，我們春游來過的，也在這裏過的生日，那個時候你還是初中生。”

“我應該感謝Mira姐記得那麽清楚了，可是你對任何人都和顏悅色，照顧周到，你從來不會說你要什麽，而我為你的一句隨便輾轉反側，得到的也是和別人一樣的笑容，不過姐姐今年的生日只有我在你身邊，我很期待。”

“說了不翻舊賬的，你送我的禮物我都很喜歡，Ren，我們還很年輕，珍惜當下。”

“姐姐演講的時候不是一向鼓勵年輕人展望未來？還是你已經感覺到和我不會有未來了。”Ren留下這句話，帶著書匆匆走出房門。

真的很謹慎，每天的書都要帶出去，Mira摸了摸枕頭套裏藏著的牙剪，是故意讓她拿到還是特意讓她拿到的呢，他好像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了，不知是出於什麽預感，她的生日會迎來這件事的結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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